宿鸿禛接过陈彦递过来的巽离剑,然后将这柄刻有离火纹路的纯白迅剑,重新收回自已腰间的剑鞘当中。巽离剑本来是没有剑鞘的。当前宿鸿禛腰间所挂着的剑鞘,是三年前,陈彦带着他于西域往东北方向游历的时候,从一家拍卖行中所得。乃是当年天顶山的第五代掌执,苍岳真人年轻时,所曾经使用过的剑鞘。这可是登仙境大能曾经使用过的剑鞘。而且其原主人,更是以剑术为著称,身怀天生剑意,可以与白殇真人相并列的苍岳真人。对于一个剑修而言,这剑鞘挂在腰间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情,自然是无需多言。拍卖场上,当时所叫到的最高价格是三万枚上品灵石。是辰平洲南域的一个顶尖宗门,当代最杰出的弟子所出的价格。然后陈彦出价十万上品灵石。毕竟,灵石乃身外之物。既然觉得这物件儿有点意思,那拍下来玩玩,也完全是无可厚非的。“该回去了。”陈彦看了一眼天色,然后转身离开空地,往小镇当中走去。距离辰平洲问道大会,还有两个月的时间。当前陈彦与小宿,与天顶山之间的距离,还有三千里。大约在两年前的时候,陈彦便带着小宿游历到了这座小镇,然后于此处停留了下来。这座小镇,名为釜龙镇。镇子的大小倒是不大,整个镇子上也就只有个三百来户人家。“呦,陈仙师,今天又练完啦?”一个干瘦黝黑的老汉肩上挑着扁担和水桶,从田里迎着陈彦的方向走了过来。“啊!”陈彦笑着点头回应道。紧接着,那个老汉浑浊发黄的目光,又落在了宿鸿禛的身上,又接着出言感慨道:“时间过得可真快啊,小宿也都长这么大了。”“赵伯。”宿鸿禛朝着那老汉的方向,打招呼道。“真羡慕你们这些修仙者,我这一把老骨头,没多久就该入土咯。”一边如此感慨着,那被宿鸿禛称为赵伯的老汉,挑着肩上的扁担步伐稳健的远去。即便这老汉的身体现在看起来还颇为硬朗,但是对于凡夫俗子而言,衰老就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。釜龙镇上的居民们,一点都不畏惧修仙者。因为他们大多都从记事时起,便一直跟修仙者打交道。要知道,距今六万年前的天顶山,可是辰平洲毫无争议的修仙圣地。与五大宗门的“吸血”不同,以天顶山为中心,方圆万里以内的修仙门派皆受到了天顶山的影响,发展的相当繁荣。能称得上是顶尖修仙门派的,少说也得有三五十个。时至今日,天顶山周边,仍然存在着七个在辰平洲能够称得上是顶尖的修仙门派,各个都能够派出来一位以上的上三境大能。至于一流门派以及二流门派,更是数不胜数。像是这个不起眼的釜龙镇,经常都会有修仙者在此处出没,而且武泉境甚至是气海境的修仙者,也一点都不罕见。陈彦在这镇上买了处院子,不大。一间正房,一间厢房,以及一处杂物间。院子中就只有一张石桌,两把木凳,一棵树,还有一口井。陈彦带着宿鸿禛,两个人缓步走在镇子的街道上。“嗯?”走着走着,陈彦稍微挑了挑眉毛。“怎么了,哥?”宿鸿禛困惑道。“回家,有人在等着咱们俩。”二人行至小镇中,陈彦所购置的那处小院的街道上,遥遥望去,果然又一道人影,就站立在小院的门前。那人身着深青色的蜃楼宫道袍,看起来年岁不大,就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,武泉境修为。而从道袍的纹路和样式来看,他身上的道袍,是织梦楼的道袍。陈彦大概明白来的是什么人了。紧接着,陈彦与宿鸿禛二人,来到小院前。那织梦楼的年轻弟子见到陈彦和宿鸿禛后,当即作揖道:“敢问阁下,可就是陈前辈?”“是我。”陈彦回答道。紧接着,那身着深青色道袍的织梦楼年轻弟子,将他的手伸入自已的怀中,从中取出来了一封信件,双手朝着陈彦的方向奉上:“周道行托我将这封信带给您,请您收下。”见状的陈彦伸手,接过了那织梦楼年轻弟子所递过来的信件,然后点了点头:“有劳。”“那么,晚辈就先告退了……如若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晚辈的,陈前辈随时都可以来天顶山上找我,晚辈当前常驻于天顶山,处理我蜃楼宫位于天顶山的杂务。”那织梦楼的年轻弟子说着,然后便干脆利落的离开了釜龙镇。他不知道这釜龙镇上的这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,分别穿着素白道袍和青色道袍的年轻人,到底是何方神圣。这位织梦楼的年轻弟子只知道,如今的蜃楼宫第一天骄,甚至可以说是辰平洲的第一天骄,周瑾韵对于那身着素白道袍的年轻人的称呼,是“陈前辈”。就连周道行都得管对方叫“前辈”,那么自已多溜须拍马一些,肯定让人挑不出来毛病。甚至还可能是一番机缘。这便是这位织梦楼的年轻弟子的想法。不过陈彦毫不在意。他只是将自已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那封信上,只是轻轻捏了捏纸张,陈彦就知道,这封信件所用的材料,一定价值不菲。“小周的信。”陈彦说着,继续往前迈开脚步:“等到家里再看。”跟在陈彦身后的宿鸿禛,点了点头。如今的小宿,也已经整整四年没有见过周瑾韵了。自从蜃楼宫的尚御律,将楚凡和周瑾韵二人都带回至蜃楼宫后,对于这一切背后的种种阴谋,可以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过。不知道,如今的蜃楼宫到底是怎么一番情形;也不知道,尚御律究竟有没有能够成功的清理门户。但是这一切对于陈彦都不重要。他知道,蜃楼宫的所谓“禁忌”,终究会被打破。也知道,他的目的就只是让小周回到蜃楼宫,再当上道门行走。仅此而已。